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无人生还/And then there were none


*设定借鉴自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无人生还》

*非国设

*小学生文笔

*重度OOC


29

“罗维诺,罗维诺!”安东急促地小声呼喊,一边用手轻轻推他的肩膀。

“嗯?”睡眼惺忪的罗维眼睛张开一条缝,头朝他转动了一点。

安东撩了一把他额前的碎发,轻声说:“我刚去外面看过了,外面还没有人。费里昨天跟我说他很担心柴火房的斧子,我想趁这个时间多劈点柴之后把斧子藏起来。”

罗维诺一听,强撑起身体,准备掀开被子:“那我跟你一起去——”

安东连忙把他按回被子里:“没有这个必要。外面还没有人。动静太大就没法解释了。”



—————



天气转冷了,阿尔在酒红色立领衬衫外面加了件黑色长衣,双手筒在衣袋里,思索的神情望着王耀的房门。亚瑟站在旁边,拄着一根黑亮的手杖,手臂从浅灰色宽袖外套中露出一截。

亚瑟伸手扯了一下黑色毛衣的高领,用手杖向房门指了指。

阿尔上前敲门。

过了一会儿,房间内响起一阵拖鞋在地板上趿拉的声音。房门打开,穿着白色绣花上衣长裤的医生,白净而缺乏生气的脸上有一点浮肿的眼睛瞪着他们,披在肩上的头发乱糟糟的。他本来就瘦小,缩在宽大的衣裤里,更像是小了一圈。

是刚睡醒的样子。亚瑟松了口气。

“早上好,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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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安东尼奥呢?”费里发觉他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安东,有些疑惑地问罗维诺。

罗维诺把洗净的金针菇放进正咕嘟冒泡的汤里,不甚在意地答道:“他去劈柴了。”

费里一下子僵住了。

(七个小士兵,举斧砍柴火。失手砍掉头,七个只剩六。)

“怎么了?”罗维诺话刚出口,忽然自己意识到:就算是去劈柴,安东去的时间也太长了。

如坠冰窟。

“安东尼奥——”罗维诺悲怆地哀嚎着冲了出去。



罗维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他眼前只有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倒在地上的安东尼奥。背后横着一道深红发黑的巨大伤口的安东尼奥。鲜血浸透了衣服的安东尼奥。倒在昏暗的木屋里的安东尼奥。血流满地的安东尼奥。

他想起早上让他不要跟着去的安东尼奥。带他种番茄的安东尼奥。陪他参加展览的安东尼奥。给他系蝴蝶结的安东尼奥。和他一起逛集市的安东尼奥。满脸微笑,眼睛里藏满阳光的安东尼奥。

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并不想哭,只是觉得很累,一下子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有什么东西在践踏他的心脏,让他虚弱得只想就地倒下去,躺在安东尼奥身边合上眼,就这样永远不起来,从此不问其他。

慢慢地,他仿佛浮了起来,浮在半空,自上而下俯视着一地发黑的血,趴在地上的安东和自己。被血染的淡黄色马甲的后背和白色衬衫有褶花的前胸,扣在一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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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费里踏入那个阴暗的木屋时,一眼就看到了脸埋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罗维诺,紧闭着双眼伏在地上。他当即哭了出来——并不是担心生死,他清楚地知道罗维诺还活着,但是与死者保持一致所反映出的危险的意志令他痛苦又不可回避地产生了终将失去他的预感。这个想法让他发晕、有强烈的跌倒的欲望。

在他跌到地上之前,路德维希架住他的胳膊把他强行拖出了这个阴暗逼仄的空间。

他们刚出去,侦探就挤了进去。他没有管趴在地上的人,自顾自地开始模仿费尔南德斯如何走进去、又是在何时以何种姿态被杀,凶手如何尾随他、从何种高度以何种角度和力度向他举起斧头。

律师将手帕搭在右手小臂上,手从罗维诺胸前穿过,一用力就把他扶了起来。

王耀没有进去,交叉着双手站在门口。他注意到贝什米特把瓦尔加斯拖走前他的动作——他发晕,要跌倒了。

发晕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身下的空虚引诱了他。跌倒的渴望是“同在”的欲望,是成为一体的欲求。可是这种堕落的欲求让人饥渴的同时又产生了恐惧,于是人就会发晕。

昆德拉的谶语。

王耀扫了一眼屋内。从缝隙穿出的光柱中有梦游的尘埃,在地上投下椭圆的模糊斑点。罗维诺茫然若失地看着胸前和手掌上的血。



————


天空一片晴朗,但空气微微带有潮气,令人联想到诸如肺炎的病症。亚瑟坐在沙发扶手上,脚尖虚点地面,看到阿尔走过来,稍稍挺直脊背,侧仰起耳朵。阿尔配合地附身贴着他的耳朵:“凶手在他进去后下的手。力气并不大。个子应该比他矮一些。可能是左撇子——不过也有可能是故意装成那样的。”

回想起那条横亘在背上的伤口,亚瑟眯起眼:“就一下?”

阿尔摇摇头。“背上的不是致命伤。他是被勒死的。”声音很轻,像怕被人听到一样。

“呵。”亚瑟冷笑,“欧文应该把他勒死后把头割掉。这样才能让他的童谣贯穿始终。”

“血很新。”阿尔想了想,说:“或许他来不及。那斧子很重。他可能没有力量了。”


过了一会儿,阿尔才问:“你觉得是谁?”

亚瑟背后的皮肤绷紧又放松,有点儿不耐烦又有点儿疑惑:“我从来就不觉得他在我们中。”

“可是没有其他人了。”

“对啊。这才是我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


出发之前,罗维诺特意带了针线准备尝试拼接。

他没想到会在这时用上。他尽了最大的努力,把安东尼奥背上被割开的皮肤缝合在一起而不弄伤他。剪下细线末端,把针搁到一边,手指沿着缝合处滑过,冰冷的嘴唇贴在上面,从脖颈到后腰,就像他曾无数次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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